中国的改革应该让谁获益?这个问题在中国似乎已有答案,国家主席胡锦涛多次强调,发展成果由人民共享,已经从政治层面给予了回答。然而,在政治层面来看分享改革利益,仍然是在讨论公平问题。其实,分享改革利益,也是与社会效率紧密相关的重大问题。 不同的社会群体在改革中的获益或受损有着很大差异。整体来看,强势的群体获益较多,而弱势的群体获益较少。不过,在改革过程中,也存在一些强弱势群体的转换。 北京大学教授张维迎曾有过一个判断,“官员是改革中相对受损最大的利益集团”。这个扎眼的说法刺激了不少人的神经,引起了广泛争议。据媒体转载,张维迎举了两个例子:一是过去干部下乡人人争请吃饭,现在干部下乡少有人请,显示农民在政府官员面前的地位相对上升;二是过去姑娘找对象首选干部,现在则首选IT人士、外企员工、个体户。此外,干部过去拥有的特权现在都减少了。他的结论是,政府官员的整体地位相对下降了,是相对受损最大的利益集团。 不过,中国社科院的一项研究,则完全推翻了张教授的看法。中国社会科学院社会学所所长李培林日前在深圳的一次研讨会上说,中国社科院的调查显示,在城乡居民对近十年来获益最多群体的综合排序中,官员以29.2%的最高票选成为居民印象中最获利的群体;演艺人员获得20.2%票数,私营业主获得17.7%票数,分列第二和第三位;国有、集体企业经营管理者和专业技术人员分别获得16.1%和14.1%的得票;位列最后三位的是农民、工人和农民工,他们分别仅获得1.3%、0.9%和0.5%的微量得票,成为改革收益最少的群体。 李培林分析称,“这个调查数据和2002年以来的多次同类调查结果相同。一方面与市场竞争的加剧和官员待遇保障的稳定有关,另一方面也与一些腐败现象的蔓延对官员形象的影响有关。”李培林还表示,按照中国社会科学院的调查,当前中国存在的最重大社会问题是看病难、看病贵,紧随其后分别是就业失业、收入差距过大贫富分化、贪污腐败、养老保障、教育收费、住房价格过高和社会治安等。 如果只是让官员获益最大,这样的改革无疑是不成功的。中国是个大政府国家,主要资源由政府支配,改革如果是官员们获益最大,这与把公款装到自己口袋里没有什么两样。对于整个社会而言,不仅没有创造出更多的公平,更重要的是,也没有提高整个社会系统的效率。 中国的改革是向市场经济体系转型的过程,在制度建设上,中国需要建立一个有效率的市场体系。如果改革不能在此方面有长足的进展,就不能说改革是成功的。以此标准来衡量,中国的改革是否成功,要看如下几个方面是否有了长足进展。 一是民营企业是否在中国自由、良好地发展?民营企业的发展是市场环境的风向标,如果民营企业有公平的市场准入机会,有公平的融资环境,不需要向政府官员行贿来获得发展机会,这样的环境才能说是改革的正面成果。 二是资源配置是否比过去更有效率?市场改革是中国改革的重要部分,改革有成效,必然要体现在全社会的资源配置效率上。比如金融资源,如果只是部分国企能更容易得到金融资源的支持,这种改革显然不是最有效率的。 三是体制改革与市场开放是否相适应?过去中国的改革在机制上居多,在体制上少。未来改革的进一步动力,来自市场对体制改革的需求。这其中,政府的改革尤其重要。最根本之处,是能否为市场提供可供持续发展的制度环境。 最终分析结论(Final Analysis Conclusion): 归根结底,中国的改革应该让市场获益,市场既包括企业,也包括民众,这是改革是否成功的最佳衡量标准。